当前，青少年职业不确定性日益加剧，已成为全球教育界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不仅关乎每位学生的个人成长路径，更对未来劳动力市场的结构产生着深远的影响。根据PISA 2022的数据，在参评的所有经合组织国家与地区中，高达五分之二的15岁青少年对自身的职业规划缺乏明确目标，与PISA 2018相比，这个比例已增长了一半以上。对此，经合组织在最新发布的教育聚焦系列报告《青少年职业规划的不确定性：为什么重要以及如何减少》（Teenage career uncertainty: why it matters and how to reduce it）中，对职业不确定性的内涵进行了解释，并简要介绍了其测量方法。报告不仅揭示了职业不确定性的普遍特征与地域差异，还深入探讨了职业确定性与未来就业成果之间的紧密关系，并给予了指导建议。
1.职业不确定性的界定与衡量标准
在探讨职业确定性时，研究人员通常采用纵向研究，对从儿童到成年的年轻人群体进行跟踪调查。在问卷中，学生被要求在15岁左右回答他们未来职业期望或抱负的问题。如果学生未给出答案、或答案过于模糊宽泛而无法分类，则被归类为职业不确定。此外，另一种测量方法是在调查中向学生提供一份未来就业的清单，并包括“不知道”等选项以供选择。
PISA 2022通过提问“当你大约30岁时，你期望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来衡量学生的职业确定性。如果学生给出了一个能够使用2008年版国际职业标准分类（ISCO）进行分类的职业，则被视为职业确定的；反之，则被视为职业不确定。同时，PISA还通过检查学生在其他书面回答问题上的作答情况（如父母职业），以验证学生职业规划问题的回答确实出于职业不确定性，而非其他原因。
2.职业确定性与就业结果的相关性
通过对来自八个不同国家的约7万名个体的纵向数据进行分析，研究人员发现，在19项研究中，有15项明确表明：青少年时期表达明确职业规划的学生，在成年后往往能有更好的就业结果。这些就业结果主要体现在非在校、非就业、非培训的状态（NEET）的减少、收入水平的提升以及职业满意度的增加。即使在控制了学术成就、社会背景、性别、种族和移民背景等常见影响因素后，研究仍然发现职业确定性与更好的就业结果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在其余4项研究中，其中3项未发现职业确定性与就业成果之间的显著关系，另外1项韩国的研究甚至发现职业确定性与就业成果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然而，总体而言，大多数研究仍然支持职业确定性对就业结果的积极影响，尤其是在学业完成后的几年内（约20岁）至34岁这一年龄段内。
3.职业不确定性的普遍性与特征分析
PISA 2022数据显示，青少年职业不确定性在不同国家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哥斯达黎加、土耳其和爱尔兰的学生职业不确定性比例最低，低于25%；而芬兰和丹麦的比例则是前者的两倍。与PISA 2018相比，所有经合组织国家学生的职业不确定性都有所上升，平均增长了14个百分点。其中，匈牙利、芬兰、英国、波兰和瑞士的增长幅度更是超过了20个百分点。
职业不确定性的增加原因尚不清楚，但可能与多种因素有关。一方面，随着教育投资的增加，越来越多的学生选择继续接受高等教育，这可能导致他们推迟职业决策。另一方面，PISA 2018至PISA 2022正值新冠疫情期间，经济动荡可能也加剧了青少年的职业不确定性。此外，PISA 2022的数据还证实，那些认为“学校是在浪费时间”、担心完成中学教育后没有足够的钱做想做的事情以及经常觉得没有足够的钱去购买食物的学生，更可能表达出职业的不确定性。
4.职业不确定性的负面影响剖析
职业不确定性不仅影响青少年的就业前景，还与较低的学术表现密切相关。PISA 2022数据显示，职业不确定性在学术表现较差的学生中更为普遍。平均有44%的低分学生对未来职业规划表示不确定，而高分学生的比例仅为34%。在哥伦比亚、以色列、韩国、墨西哥和新西兰，两组学生之间的差距甚至超过了15个百分点。
此外，研究还发现职业不确定性与较低的主观幸福感以及焦虑等负面情绪显著相关。在澳大利亚的一项针对15至18岁学生的调查中，三分之一的学生表示不知道自己适合从事什么职业，五分之二的学生经常感到没有职业方向。类似比例的学生担心自己的学业无法导向“真正”的职业，而三分之一的学生担心完成学业后无法找到工作。
5.应对策略：加强生涯职业指导与干预
面对青少年职业不确定性的严峻挑战，加强职业指导与干预成为当务之急。研究表明，通过参与职业发展活动，如职业见习、职业咨询、在线研究职业信息等，可以显著降低学生的职业不确定性。PISA 2022数据显示，参与这些活动的学生在职业规划上的不确定性显著低于未参与的学生。
以亚美尼亚为例，该国学生在高中倒数第二年的第一学期会接受一个为期15周的职业规划培训，每周一小时，由学校老师指导他们研究高等教育和职业计划。培训以公开演示的形式结束，为学生提供了深入思考未来计划的机会。类似这样的职业指导活动在全球范围内得到推广，旨在帮助学生更早地接触职业规划，增强他们的职业意识和准备。
对于学校和职业指导顾问而言，鼓励学生明确表达职业规划并在过程中提供支持至关重要。这不仅可以帮助学生澄清职业思考，还能使他们更好地评估不同职业路径的可行性和吸引力。同时，评估学生的职业确定性也可以作为指导活动效果的一个重要指标，特别是那些旨在鼓励职业探索的活动。
更多信息请参阅：
https://www.oecd-ilibrary.org/education/teenage-career-uncertainty_e89c3da9-en
编译自：经合组织，2024-09-27
编译者：上海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 花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