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范围内，数字技术正日益被应用于学校职业指导当中。根据经合组织最新的教育政策视角报告《青少年职业指导中的数字技术：机遇与挑战》（Digital technologies in career guidance for youth: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职业指导系统已经在数字技术方面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这些技术将提高职业指导的效果、效率和公平性。当然，政策制定者在开发面向青少年的数字职业指导解决方案时，需要全面考虑其中的关键问题和潜在挑战。
1. 青少年职业指导现实背景的概述
（1）青少年职业指导的重要性
如今，青少年进入劳动市场时普遍拥有更高的学历和更大的抱负，但许多国家的青少年仍然难以找到理想的工作。因此，社会转向职业指导系统，以帮助学生更好地设想、规划和推进他们的职业抱负，使他们更好地在劳动市场中积累和应用知识与技能。数据定量分析显示，这样做是正确的。那些参与了探索、体验和思考与未来相关职业发展的青少年，通常在进入劳动市场时过渡得更加顺利，相比未参与类似活动的同龄人，他们的就业结果也更好。
（2）青少年职业指导的高需求
职业指导被广泛认为是青少年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但PISA结果表明中学生的职业发展水平往往不足。根据PISA 2022数据，大多数经合组织国家的青少年都存在着高度的职业不确定性和困惑，这一比例从PISA 2018的25%上升到PISA 2022的39%。此外，学生对实现其计划通常所需的教育水平也表现出相当大的困惑。在PISA 2022中表达职业期望的经合组织国家学生中，平均有21%被认为是与职业计划不匹配的，即他们期望从事需要高等教育资格的工作，但并不打算接受相应的高等教育。
2. 职业发展中数字技术的应用情况
在这一背景下，教育系统和学生个体都变得越来越依赖数字资源来获取职业信息与职业相关的经验。PISA 2022有来自70多个国家、具有代表性的学生被问及他们参与九种不同职业发展活动的情况，其中最常见的是数字活动。
自2012以来，PISA就持续在收集学生使用互联网研究职业和教育培训项目信息的数据。在PISA 2022评估中，所有经合组织国家（卢森堡除外）以及许多伙伴国家都参与并询问了学生使用互联网进行职业发展的情况。数据显示，平均有79%的经合组织国家15岁学生表示曾使用互联网查找职业信息。各国之间存在显著差异，法国、德国、瑞士、丹麦、澳大利亚和美国这一比例超过85%，而比利时、冰岛、荷兰和以色列则低于70%。
此外，PISA 2022还显示，15岁学生也积极上网调查未来的教育途径。平均72%经合组织国家的学生，使用互联网搜索过高中及高中以上的相关教育信息。各国之间同样存在显著差异，瑞典、丹麦、挪威、法国、英国和瑞士超过80%的学生使用互联网进行此类搜索，而韩国、比利时和以色列这一学生比例则低于60%。
3. 职业指导中数字技术的理论框架
数字技术已被广泛应用于教育职业指导领域。随着技术进步，职业指导中数字技术的应用也从最初的计算机辅助职业指导或咨询，发展到基于互联网的指导或咨询、虚拟指导、电子指导、远程指导、信息和通信技术（ICT）职业服务以及在线实践等。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职业指导更将迎来富有巨大潜力的转型。
韦斯特曼（Westman）和凯图宁（Kettunen ）提供了一个框架，用于从从业者的角度来理解数字资源对职业指导的成熟度的影响。第一阶段，“技术知情实践”（technology-informed practice）指的是利用数字工具来辅助增强传统的面对面活动。例如，在线问卷调查可以在面对面咨询时为咨询师或学生提供参考，或者通过门户网站寻找实习机会；第二阶段，“技术整合实践”（technology-integrated practice）将数字资源作为年轻人职业指导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需要开发高质量、易访问的资源供用户使用。此类系统包括职业顾问的专业发展和培训、开发包含可靠来源的最新劳动力市场信息的在线系统，以及用户通过在线工具开发资源和技能（如简历或学习面试技巧）的能力；最后，“技术变革实践”（technology-transformed practice）代表了一种通过数字技术开发并提供新的职业指导活动的系统，包括虚拟工作经验、虚拟现实模拟和在线职业讲座，将职场人士与学校联系起来。这些服务可以完全在线提供，也可以采用虚拟和面对面相结合的混合形式提供。
4. 职业指导中数字技术的应用路径
经合组织青少年职业指导数字技术观察站（The OECD Observatory on Digital Technology in Career Guidance for Youth, ODiCY）是一个开放访问的案例研究存储库，其中包含国际上在小学和中学环境中当前使用的数字资源案例研究。ODiCY提供了当前技术在学校职业指导中应用的见解，资源按提供的指导形式和使用的技术类型进行分类。截至2024年9月，ODiCY上已有来自16个国家的52个与职业指导服务相关的案例研究。目前使用的技术包括视频流（52%）、社交媒体（20%）、游戏（17%）、人工智能（17%）和虚拟现实（7%），许多资源采用了多种技术。
（1）更有用的职业指导：适应学生的个性需求，使其在受教育的过程中不断成长，对职业规划持更开放的态度。
职业探索：个性化地获取劳动力市场信息。如：法国 “JobDD”在线测验、澳大利亚 “BECOME Education”课程平台、英国 “CiCi”人工自能聊天机器人。
职业接触：与工作中的人零距离建立联系。如：英国 “Inspiring the Future”沟通学校与企业职工、ODiCY提供职业讲座在线资源。
职业经验：拥有多渠道的工作与实习机会。如：法国“Proch’ Orientation”实习数据库、芬兰“Vitual TET”模拟实习平台。
（2）更高效的职业指导：数字工具的广泛采用将在两方面提高指导系统的效率。首先，通过数字工具提供在线信息和实现关键指导功能的自动化，可以节省指导顾问的时间，使其能够更紧密地与个别学生合作。其次，通过数字工具改善劳动力市场信号，可以帮助学生更好地了解劳动力市场机会的多样性。
效率指导：花更少的时间获取更多的指导。如：挪威“Utdanning”门户网站、波兰“Mapa Karier”中小学家校互动评价系统、新西兰“Choices Match”自我评估匹配职业模型。
效率市场：学生得以深入了解市场的需求。如：美国“Class Chats”和“Amazon Future Engineer Tech Tour”聚焦STEM行业、奥地利“Green Jobs for you”聚焦可持续发展的绿色工作。
（3）更公平的职业发展：数字技术为提高学生参与职业发展的公平性提供了新的机会。这些技术可以有针对性地分配资源，更好地支持那些社会经济地位处于不利的学生，以及那些在积累和转换资历、技能和经验以成功就业方面面临更大障碍的学生。
公平发展：缩小数字鸿沟带来的社会不平等。如：希腊“National Portal of Lifelong Learning”国家终生学习门户、斯洛伐克共和国“Route to Employmemt”劳动力市场平台。
5. 职业指导中数字技术的潜在挑战
尽管数字技术为职业指导带来了诸多机遇，但其有效应用并非没有挑战。首先，将数字资源战略性地整合到有效的职业发展供给中，考验的是教育行政区域内部的领导力。这包括采取措施，培养年轻人和职业指导顾问利用新数字资源的能力，并了解它们的局限性和合理预期的好处。此外，学生在有效使用数字技术方面也需要具备相应的技能和知识。
另一个关键问题是算法偏见。人工智能算法受其访问的数据库约束，并将基于这些数据提供建议。算法偏见通常源自社会中固有的偏见，可能会加重对特定群体的不公平对待，在职业指导中尤其有害。因此，人工智能提供的建议应仔细评估，类似于人类职业指导顾问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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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自：经合组织，2024-12-04
编译者：上海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 花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