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19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行政令，对H-1B工作签证项目进行重大改革，该公告规定：从美东时间9月21日0点01分起，未来12个月内，凡是在美国境外、打算以H-1B身份入境美国的申请人，其雇主必须为每位员工缴纳10万美元的额外费用，否则将被拒绝签证或禁止入境。H-1B签证是美国最主要的工作签证类别，发放给美国公司雇佣的外国籍有专业技能的员工，属于非移民签证的一种。此举被视为特朗普政府对移民制度改革的又一重拳，同时也给已经在科研与高等教育领域大量使用 H-1B 签证的高校带来挑战。
一是冲击高校财政。从常春藤联盟到州立大学和数十所医学院，每年都要申请数千份签证，以聘请研究人员和学术人员。以斯坦福大学为例，该校是美国教育界最大的 H-1B 持有者雇主，目前有 500 多名教职员工持有高技能签证。美国公民及移民服务局的数据显示，自 2023 年以来，斯坦福大学平均每年新招聘约 270 名外籍人员，这意味着每年至少需要额外花费 2700 万美元来满足这些签证的需求。其他顶尖 H-1B 雇主大学，如哥伦比亚大学、密歇根大学、哈佛大学和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雇佣人数众多，如果维持相同的招聘水平，根据新的签证规则，它们每年将不得不向政府支付 1 亿到 2 亿美元的费用。这项额外费用可能会迫使大学削减签证数量，或进一步加剧因特朗普政府削减研究联邦资金和限制国际学生带来的财务压力。
二是高校人才招募。长期以来，美国高校尤其是研究型大学，在招聘海外研究人员、助理教员和其他学术人员时大量使用 H-1B 签证系统。特别是许多前沿研究实验室和计算机工程专业，主要由 H-1B 持有者组成，而获得美国公民身份是吸引他们的有力工具。大学还依赖 H-1B 来吸引从化学工程到哲学等各个领域的杰出博士后研究员加入他们的项目。截至 2023 年，根据美国国家科学工程统计中心的数据，科学、工程和健康领域的所有博士后研究人员中约有 58%持有 H-1B 等临时签证。然而，随着新的费用制度出台，即使高校仍保有配额豁免，这笔额外开支也可能迫使他们重新评估招聘策略。高校可能减少对国际人才依赖、更多选用本土人才，或在项目设计上减少需要外部协作的部分。部分高校已经因为联邦科研拨款削减、财政压力上升而采取冻结招聘、缩减项目、撤销博士招生名额等措施，新的签证开支无疑会使这些压力进一步增加。
三是削弱国际招生。对于国际学生来说，H-1B签证是完成学业后留在美国的关键通道。政策收紧后，这条通道可能变窄，进而影响赴美留学吸引力，降低国际学生入学率。这项命令将尤其影响来自印度的学生，印度作为美国高校最大的国际生源地，是其学费收入的重要支柱。目前，在美国从事STEM职业的每五人中就有一人是外籍出生者。新规的颁发，可能导致STEM领域的外籍毕业生失去进入美国人才市场的机会，而他们的教育背景和专业技能是最受重视的。大多数就读美国四年制本科课程的国际学生需要自费完成学业，在新规实施后，美国科学、技术、工程或数学学位的吸引力将大幅下降。
不同学者对新规的连锁效应判断不一。加州大学系统发言人奥马尔·罗德里格斯（Omar Rodriguez）指出，尽管这项行政命令的范围和影响仍在审查中，但其影响仍然深远，他认为“在需求量大的领域，许多人才正带着他们的专业知识流向国外”。密歇根州立大学高等教育政治经济学教授布兰登·坎特威尔（Brendan Cantwell）则表示，H-1B豁免条款实际上为高校提供了独特的引才杠杆，能够吸引那些因签证与岗位绑定而更具工作动力的顶尖学者。
编译自：彭博社，2025-09-26；The Economic Times经济时报，2025-09-27
编译者：上海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 许苗